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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自由裁量的“黑匣子”

  在基层法院,司法公信力始终是个老大难问题。  一边是基层法院的审判质量和水平到底过不过硬?我国基层法院在四级法院中的收案数量最多,工作压力巨大。案多人少的背景下,法官会不会对具体案件萝卜快了不

  在基层法院,司法公信力始终是个“老大难”问题。
  一边是基层法院的审判质量和水平到底过不过硬?我国基层法院在四级法院中的收案数量最多,工作压力巨大。案多人少的背景下,法官会不会对具体案件“萝卜快了不洗泥”?
  另一边是普通老百姓的法治观念扎根还不深,真办起事来不知道怎么找法用法。拿传统的老观念去看现代的法治运行,老百姓对法院的一些审判工作存在不少误解。
  而河北省新乐法院的实践说明,破解公信力难题的关键,就是更彻底的公开。
  需要打开的司法“死结”
  早在上任之前,新乐市人民法院院长李健全就发现一个“死结”:在司法实践中,一旦一起案件被上级法院发还改判了,就很容易被社会公众当成是“错案”“冤案”,滋生各种关于其中是否涉及人情、关系、权钱交易等的联想和猜测,极易引发法院的社会满意度降低,最终损害司法权威和公信力。
  但与此同时,由于法律规定,被发还改判的案件需要另外组成合议庭审理,原来的法官也就乐得做个甩手掌柜,“甚至极个别法官到了荒唐办案的地步也不问责,引不起重视则内心受不到根本触动,不脸红、不长进,更不能吸取教训。”李健全说,这种责任感的缺失又导致了发还改判案件数量居高不下,进一步恶化了司法公信力的困境。
  除了对司法公信力的损害之外,李建全还看到在最直接的层面上,这种发还改判上的“死结”实际上无形中加大了法院的工作量,进而加剧了案多人少的矛盾;加大经费开支,造成诉讼拖延,增加了当事人的讼累。结果既浪费了有限的审判资源,又降低了诉讼效率。
  如何打开这个司法“死结”?
  “光靠讲法官的良知还不够,说到底还是要靠有效的规则。”李健全决定就先从发还改判案件率入手做文章,借用司法公开的外力来倒逼内部的自我监督,从而实现司法公正,树立司法公信力。
  公开裁判的自由心证过程
  新乐法院的孙建强去年又重新回到了审判岗位上。其实,孙建强几年以前就已经是新乐法院民一庭的副庭长,但是当新乐法院推行发还改判案件讲评机制之后,他曾因为没合格而被调离了审判岗位。
  所谓发还改判案件讲评机制,就是对每一起发还改判案件,都要求在全院干警大会上进行公开讲评,还邀请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律师、群众等一并参加发表意见,从而把承办法官的裁判过程在法院内部同行面前晾晒,接受质询、点评。如果某一个法官一年中被上级法院发还改判案件超过6件,无论是谁都必须要被问责,调离审判岗位。
  “过去案件就算被发还回来也没人管,所以那时责任心就差了些。”孙建强说。发还改判案件多数都存在程序上或实体上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集中反映着法官自由裁量权的滥用和审判中的潜规则。然而,法官审判过程的自由心证是个“黑匣子”,过去只能看见结果,却看不到里面的推理与判断过程,自然更难以及时分析总结。
  公开讲评机制的实质就是使办案法官裁判的自由心证过程公开化,并经受法院同行和相关人员的评判。主审法官切实感受到了内部公开监督的压力,对所办案件也有了一个重新审视的机会。
“一开始,大家其实都抹不开面子,有些人还有抵触情绪。”新乐法院主管审判质量的王金虎说,“但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后来大家就慢慢适应了,接受了。”
  新乐法院自2011年创立发还改判案件公开讲评机制以来,该院案件受理数从2010年的2600件增加到2014年的3880 件,四年间案件数量增加1280件,但是发还改判率却总体下降了73%。
  王金虎说,很多法官现在判案之前都要认真地查找类似的案例,看看别人是怎么判的;并在网上搜寻相关法律解释,多充实自己。而对于点评干警来说,为了不在参会的“行家”面前露怯,会在讲评前认真分析案情,熟悉法律,对点评人整体素质提升是一种促进。通过公开讨论,法官对分歧意见逐步统一,对同类型案件形成统一裁量标准,避免了同案不同判问题的出现。
  案件上电视,让公正深入人心
  由发还改判案件讲评机制找到突破口的新乐法院,从司法公开上尝到了甜头。不过对于院长李健全来说,只有内部审判质量的提高还不够。
  于是法院力推的一档名为《法案透视》的栏目在新乐电视台开播了。“《法案透视》选题都是本地老百姓的官司,这种街坊邻居家发生的事人人都关心,到处都议论。”当地电视台台长王翠红说。
  《法案透视》这档栏目在编排结构上,首先是还原整个案情、提出法律疑问,然后对诉讼程序进行规范准确的描述,最后对判决结果由承办法官出镜解释判案依据,有时还会邀请律师点评,提示老百姓应该规避的法律风险和注意事项。节目每周播出一期,开播4年多来共制作播出160多期节目,涉及赡养、婚姻、相邻权、不当得利、交通事故、劳动纠纷、盗窃、抢劫、环境污染等与民生息息相关的案件。
  “对法官来说,经手的案子上电视,自然审理过程中就会更加慎重、周到,因此对法官是个约束。”李健全说。
  随着栏目影响力的不断扩大,更多的群众选择了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四处上访。节目开播的4年间,新乐法院的信访案件总体出现了大幅度下降。对此,法院的工作人员表示这样的司法公开的确把法院的司法权威和司法公信力树立起来了。
(记者  张璁)

资讯标签:黑匣子

 责任编辑: 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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