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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谈:律师打动我的那些品质

    前些天,一位律师朋友给我打电话,向我介绍了家法学院,并邀请我参加出庭课程。她说,这个班上除了你以外都是律师,你可以尝试着与律师一起学习交流、换位思考。

    我在检法工作多年,有一个明显的感觉是,近年来律师的业务水平普遍有较大的进步,而检察官、法官则较为原地踏步。一位领导曾对我说:“你要向律师学习,因为律师只有不断学习才能养家糊口,而你们不学习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这确实是某些体制内法律人不思进取的重要因素,虽然并非普遍现象,也应当引起我们的警觉与反思。大家常说,检察官、法官、律师同属法律职业共同体,只有三者同时进步,才能构建良性的司法环境,并进而推动法治进程。这不是“假大空”的官方词令,而是对司法规律的客观总结。

    出庭课的主题是“如何说服法官”,对我而言,这是个换位思考的绝佳命题,我在当法官时思考的是“法官喜欢什么样的律师”,站在律师的角度则变成了“如何让法官接受律师”,其实这不过是一个问题的两个角度而已。 

    我接触过很多律师,印象深刻的永远是表现较好的律师和表现较差的律师。特别是民事诉讼中,在原被告双方均有一定法律依据的情况下,律师的作用尤为突出。虽然要求法官做到客观公正,“居于其中、踞于其上”,但是法官也是人,是有情感的,一个表现良好的律师能够让法官心情舒畅,一个表现拙劣的律师却会让法官急火攻心。 

    出庭课上,老师说的两句话让我感同身受——“律师的每一点努力,法官都会看到”、“法官会对当事人的实际境遇抱有同情心,但绝不会对律师的不专业抱有任何同情!” 

    在我看来,优秀的律师大抵有如下特点:博闻强识、尊重他人、尽职尽责、谦虚谨慎。我办理的一起14名被告贩卖毒品案中,有位年轻的女律师接受法援中心指派给其中一名被告担任辩护人,她前后3次来阅卷,又多次给我们打电话交流案情。她的表现让人明显感觉她是个“新手”,就业务水平没有太多闪光点,待人接物也不善于“迎合奉承”,庭上发言不是特别流畅,言语略显稚嫩,甚至读到某些专业词汇时有磕磕绊绊的情形,可是她却不放弃任何一次发言的机会,用略带颤抖的腔调竭尽所能地为被告人辩护,即使大家觉得这种努力是多余或者徒劳的。

    她的辩护词里没有晦涩深奥的理论,也没有浮言虚论和冠冕堂皇的辞藻,有的只是一个律师不遗余力地维护被告人权益的勇气和决心,她算不上出类拔萃,却让人印象深刻,即便是磕磕巴巴的发言,也显得比其他13位辩护人都要光彩夺目。虽然只是一个小律师,但她的努力却感动了合议庭的每一位法官。 

    表现较差的律师毕竟是少数,最令法官反感的律师言行,就是不尊重法庭。记得某次民事庭审中,原告律师多次不顾法庭劝阻仍然坚持发言,法庭辩论时强词夺理、胡搅蛮缠,甚至辱骂对方当事人,毫无律师风度。为了确定第二次开庭时间,我提前给他打电话,问他“请问你下周三有空吗?”他回答“没空”。“那你下周四有空吗?”“没空”,“那下周五有空吗?”“没空”,“那你何时有空?”他答道“我哪天都没空。”说罢,挂断电话。给法官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能不说是律师的失败。 

    在西方社会,律师是精英阶层。他们拿着让人羡慕的高薪,出入富丽堂皇的写字楼,永远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法庭上他们气宇轩昂、临阵不乱,为维护当事人的利益,口若悬河、舌绽莲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在中国,情形却并没有那么乐观。大家对律师的看法莫衷一是,律师所面对的,不论法制环境、司法制度还是社会地位,与国外相比都有较大差距。 

    中国正在高速的发展进步之中,我们有理由相信,法治环境会越来越昌明,法律人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也会越来越重要。而这个过程,无论法官还是律师,都是参与者和建设者。只有以职业共同体的共识去努力,我们才能站在同一平台上对话、沟通与合作。 

    因此,面对当前不尽如人意的现状,律师不能怨天尤人,更不能自暴自弃,而应当从自己做起,通过代理的每一个案件,掌握与法官沟通交流的方式,在法庭上向法官呈现他最想要的东西。而作为法官,我们也不能高枕无忧,经济社会点点滴滴的变化,都会反映到诉讼中来,不学习进步,就无法与时刻充电的律师们对话,就无法通过我们办理的每一个案件去呈现司法的公平与正义。 

    我在想,无论是律师还是法官,我们只有坚实地迈出每一步,才能步步掷地、走向远方,走向法律人共同期待的更好的明天。



资讯标签:法官 品质 律师

 责任编辑: 张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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