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戴某醉酒驾驶轿车发生交通事故后逃逸，警方通过现场遗留痕迹及道路监控比对，很快找到肇事车辆，现场闻到戴某满身酒气，便将其带至医院进行血液检测。在等待检测结果的过程中，戴某经电话传唤及时到案并如实供述犯罪事实。经鉴定，戴某血液中乙醇含量为134mg/100ml，系醉酒。
分歧意见:
该案中，戴某是否具有自首情节，存在两种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戴某具有自首情节。戴某被带至医院提取血液，后在未被采取强制措施的情况下，公安机关传唤时及时到案并如实供述其犯罪事实，系自首行为。
第二种意见认为，戴某不具有自首情节。戴某被公安机关查获后，已处于公安机关的控制之下，之后经电话传唤到案不符合自动投案的时间要件，归案具有被动性，其归案后的如实供述可以认定为坦白。
笔者认同第二种意见，戴某被带至医院抽血，说明公安机关已经将其作为犯罪嫌疑对象对其人身予以控制，经公安机关电话传唤后到案，不能认定为自动投案。
第一，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下称《解释》)第一条第一款规定:“自动投案，是指犯罪事实或者犯罪嫌疑人未被司法机关发觉，或者虽被发觉，但犯罪嫌疑人尚未受到讯问、未被采取强制措施时，主动、直接向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或者人民法院投案。”该案中，警方通过现场遗留痕迹及道路监控比对，找到肇事车辆，现场闻到戴某满身酒气，便将其带至医院进行血液检测，这充分说明警方已发现戴某有作案嫌疑。
第二，对《解释》第一条第一款所称的“强制措施”理解，不能囿于刑事诉讼法规定的5种强制措施，而应理解为“司法机关将犯罪嫌疑人作为嫌疑对象对其人身实施的实际控制”。具体来说，就是以行为人“投案”时人身活动是否处于自由自主状态为标准。司法实践中，办案机关到现场后发现犯罪嫌疑人的，有时会按照程序采取书面传唤或者口头传唤的方式，将其带回办案机关调查、询问。在这种情况下的传唤，实际上带有明显的强制性，如果犯罪嫌疑人不配合，公安机关可以立即采取相关强制措施使其到案。也就是说，此时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活动已受到“实际控制”。具体到该案中，在等待血液检测结果的过程中，戴某的人身活动实际上已受到“控制”。
综上所述，戴某接到电话传唤后及时到案并如实供述其犯罪事实的行为，已不符合《解释》规定的时间条件，不能认定为自首。
(作者单位:江苏省镇江市丹徒区人民检察院)
